他心中只感愧对眼前这个遗留在外十五年的女儿，看见那张被毁的容貌，想到仙乐，感到内心又更加悲痛。
几度想要说话，却不知该说什么，“是爹对不起你，若是仙乐今后回来，你就别回寒山庵了，留下吧。”
“别，这里不适合我，等帮完你这个忙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她可不想再参与这些事情，留在这里没什么好。
见白灵渊态度坚决，他知道有些东西是无法弥补的，踌躇之下，走出了偏厅。
帝京巍峨的皇宫中。
坐在龙椅上的男人大拍桌子，“出了这等事，就算朕相信你，要如何堵住天下百姓的悠悠之口。”
“微臣知罪，仙乐的容貌确实是在两年前出意外就被毁，但女儿家贞洁却是造谣不得，若是皇上不信，大可吩咐宫里的嬷嬷去细查。”
明德皇帝将信将疑，毕竟事关皇室颜面。
“也罢，传朕口谕，将婚事推迟，命钦天监择下月黄道吉日。”
旁边得了命令的太监弓身，“诺。”
白明沧恭敬行礼，“老臣谨遵皇上圣谕。”
到了午时，宫里便派了一位资深老嬷嬷前来白府，白明沧却未回府，白府上下一片惶恐，听闻这老嬷嬷年轻时乃是当今皇帝乳娘。
宫里人都称她为老夫人。
来的老夫人因为年老，身子有些不便，由下人搀扶着到了南院，对于检查女子贞洁一事，显然是见怪不怪，毕竟皇上选妃时，入宫秀女均要过贞洁这一关。
朱姨太听闻消息赶到南院时，素儿已领着人来到白府南院白灵渊闺房中，此刻，她正闲散躺在软榻上。
宫装打扮的老夫人虽年老，身份在宫中颇为尊贵，但按照规矩，还是低头行了一礼，“白小姐，老身是奉皇命到此，事关小姐的名节，若有得罪之处，还请白小姐莫怪。”
白灵渊见这老夫人行为举止不似一般的宫人，坐起身，索性摘下掩着的面纱。
见惯了宫中美女云集，这老夫人那里见过此时在自己眼前如此丑陋的女子面容，只被吓到得倒抽一口凉气，终究是见过些世面的，转眼便镇定了许多。
“白…白小姐。”
“怎么？不是还要检查吗。”
老夫人知道自己的反应多少有些失礼，始终是见惯世事沧桑，立刻回过神来道，“小姐可点了守宫砂。”
白灵渊露出自己右手手腕上的守宫砂，“这是自小点在身上的守宫砂，相信嬷嬷也见得多了，真假一看便知。”
这老夫人奉皇命而来，自然是丝毫不敢懈怠，上前便开始端详着白灵渊的手腕，从怀中拿出瓷瓶，到出似水状的透明液体在绣帕上。
嗅觉灵敏的白灵渊闻见这液体散发出来的淡淡药味，原来是用来显像，擦拭掉故意涂抹在皮肤上普通方法无法洗掉的痕迹。
不过这液体还不足以擦掉她脸上伪装着的痕迹。
“请小姐将脸抬起来。”
果然，这老夫人活了大半辈子恐怕是见得多了，如此谨慎。
只见那拿着锦袍布满皱纹的手在白灵渊脸上轻轻擦拭着，片刻后，发现没有异常，又将锦帕按在其手腕上点着守宫砂的位置。
约莫过了一半刻钟，锦帕拿下，白灵渊发现自己手腕是守宫砂的印记越发明显了。
确定过后，老夫人道，“白小姐乃是清白之身，老身这就回宫向圣上回禀。”
“谢过老夫人。”
宫装老人微微点头后退下，推门而出，素儿与白家上下便守在门口院子里，朱姨太隐隐担忧，不敢多问。
“尊府千金，虽是毁容但贞洁犹在，老朽这就回宫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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