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一个死鱼眼的黑发少年一脸木然地打招呼。
“……八幡啊。”麻仓瑞希正拿着一本《jump》看，看到来人后她叹了口气，“你个决定孤独终生的能主动过来看我真不容易……”
“我问过南野了，这个时候没人探病。”比企谷八幡在病床边上坐下，“那么，经历了什么？”
“嗯？”
“背上的伤总不可能是自己砍的吧？虽然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你们口中的麻仓好干的。”比企谷八幡想起来就觉得想叹气，“多谢你们，让我觉得世界毁灭还是有一定几率的，给了我继续活下去的勇气——等待世界末日、做世界上最后一批人类。”
“啊……好多人都这么说。”麻仓瑞希自动无视他后面的话，笑道，“这次还真不是他。”
“那么……是什么事？”
瑞希惊奇地看着他：“八幡！你居然会主动问我了！真不容易！以前我说你听着的时候都保持死鱼眼的！虽然现在还是死鱼眼！”
“因为友谊需要不断地交流才能巩固。当一方已经变化另一方还全然不知的时候，这份友谊也要走到尽头了。”比企谷八幡一脸淡定，“我已经在你我的友谊上投入了太多时间和精力，失去的话就赔本了。说起来人总是这样子，不愿意浪费已经付出的努力而深陷于泥沼之中，自己不愿意出来还打飞别人伸过去的援手。”
“我错了，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瑞希笑了笑，往后一靠躺在病床上，因为靠得太重了撞到了伤口一阵呲牙咧嘴的。
“所以，有想和我说的么？”比企谷八幡第三次问了。
看样子逃避不了啊……麻仓瑞希张了张口，最后闷闷地低下了头：“我觉得我也开始讨厌温柔的人了。”
“……”比企谷八幡叹了口气，“对方是怎样的人？”
麻仓瑞希看向他的目光如同在看心理医生一般，瞬间泪眼汪汪地将在另一个世界的事情说了。
比企谷八幡听得很严肃，时不时点点头：“有趣，如果黑船事件变成了外星人入侵，倒是一个足够大的世界观，虽然有些逻辑方面不够支撑、物理和天体学上来说说不通。”
“……谁和你说这个啦！”麻仓瑞希一脸囧然。而且和她一个通灵人讲科学有点滑稽啊！
“你闷闷不乐是因为失信于人？最后想救的人似乎骗了你？还是因为这次被喜欢的人用那么下面子的手段拒绝了？”
“……”瑞希摇了摇头，“我是意识到自己还是太弱了。”
因为太弱、所以最后面对着现实无能为力，就连发现真相都那么困难。
比企谷八幡长叹一口气：“所以我之前就告诉过你了啊，没有期待就没有失望，没有羁绊就不会受伤。”
“……你也太悲观了啊！”瑞希大囧。
“嘛……我直说好了，就算对方喜欢你又怎么样？你不可能留在那个世界吧？还不如现在这样子，双方都还能做朋友。”比企谷八幡淡淡道，“再说了，瑞希你到底是因为对方不喜欢你而失落，还是因为对方拒绝你的手段令你难堪自尊心受损呢？”
瑞希定定地看着他，忽而一笑：“什么嘛——八幡你也有搞不清楚的时候嘛！看样子你也没谈过恋爱啊……”
比企谷八幡顿时皱眉，看向对方的目光都带了几分无奈：“虽然我说得严厉了一些，但是你这个捅刀子也太狠了点。”
“我知道八幡你是想说狠话让我打起精神来……但是我觉得没必要啦。”瑞希伸了个懒腰，歪着头浅笑着，“就算对方做的那件事情让我觉得难堪不爽……可是这和我喜欢他的心情不冲突啊。”
比企谷八幡斜眼看她。
“虽然他的缺点超级多、还是个死鱼眼，但是优点也不少啊，虽然是个死鱼眼。”
“……你这个死鱼眼的重复强调是隐射我吧？你在那里接触的都是些什么人啊？这性格变得有点多啊。”
“总之……他在不远处朝我走来的时候，我会发自内心地感到喜悦的。”黑发少女缓缓说着，声音轻软，“在喜欢他的过程中，我是开心的。所以，我不会因为这份感情而觉得难堪。”
比企谷八幡静静地看着她，突然间抬手捂住眼睛，喃喃道：“快要被你的治愈光线闪瞎了。”
“哎？！”
“没什么，你要保持下去啊，哪天你黑化了我恐怕就要对人类失去信心了。”
“你在说什么啊……”瑞希无奈地看着他，对方严肃着一张脸拍拍她的脑袋。
比企谷八幡是真心那么说的。
他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类，没有什么异能，除了一身负能量和偶尔来一句的毒鸡汤之外没有其他的。麻仓瑞希把他当情感顾问和心理医生一般咨询，他又何尝不是从心理上依赖对方呢？
因为对方的存在让自己安心。
“呐……八幡，是我不够优秀么？”
“你再优秀就要成佛了。”
“那为什么他不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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