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起床，岳父早已坐在沙发上等待。章媛煮好岳父食物，先让他吃一餐，剩余的打包收好。
母亲也起来，送我们出门后在家等着甄鸿艺起床，岳父在吗门口客气几句，辛苦亲家母之类的话。
母亲也回了一句：“亲家去看病一定会遇贵人康复归来。”
岳父带着笑容坐进车里，章媛坐在后面，在出市区前，进入一条小巷，我和章媛吃了早餐，我趁等待的时间，从车里拿了茶杯泡好茶水。
岳父坐在一旁，看着我的茶杯冒着热气，感慨道：
“真是眼馋这杯茶，可惜了，一嘴都不能喝。”
我和章媛只是笑笑，七点钟未到，天已大亮，城市里的忙碌早已从凌晨开始，上班的人早已陆续出现在街头。
上高速，章媛睡着，岳父坐在副座上跟我聊天。我把车窗关紧，打开空调。
“我来呢，就是麻烦你们各种了。”
“爸，你别这么说嘛，我们是小的，什么都应该做。”
“章瑞还没毕业，还不懂事，很多事情还是得你跟章媛担着，我和你妈两老，家底不厚，也没啥给你们的。”
“已经给的够多了爸，你别想这些，事实是我们做小的，啥也没有可以孝敬你和妈。”
“我们还年轻，不用你们怎么照顾的，顾好你们自己就行，你们在城里生活不容易啊，我听很多在城里买房的人说，省吃俭用都不敢生病，生活压力太大了。”
“房子要买，压力是肯定的。”我应了一句。
买房时岳父借我八万块，我才还了两万，本来打算岳父如果去医院治疗做手术，我和章媛把剩余的六万还他，然后再帮衬一点。
当时我单独跟岳父聊过，表示准备还钱时，岳父不同意。这些年，自从成为他的女婿，我付出的远远比得到的少，突然有点愧疚。
在服务区停了一会，章媛继续睡觉。我亲自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岳父，看着他慢慢饮尽。
“爸，饿不饿，要不先打点东西。”
“不了，赶路要紧，先走吧，不饿。”
照着李素琴给的定位，一路导航，下了高速。进入村庄道路，导航不是很准，在三岔路位置停住问人。
找地方停车，我让章媛带着岳父朝医馆走去，我站在车边点了烟，忍了好久。
时间九点四十二，路边停了不少车，应该都是来看病的。
“你不跟着去啊？”章媛问。
“你带爸先去吧，我抽支烟。”
“甄阳你就在这等吧，开好长时间的车，在车里好好休息一下。”岳父道。
我点点头，看着章媛和岳父的背影，章媛想搀扶岳父，但没有成功，被岳父拒绝了。
我听见岳父说章媛，大体意思是我不要进去医馆了，我自己就是医生，同行相见多不舒服。
章媛没有打电话过来，我索性就在车里歇着了。阳光升起，清晨的凉意散尽，打开车窗让风吹进。
络绎不绝的路人，都会朝医馆门口的方向议论，感慨那么多人过来看病，羡慕嫉妒这家开医馆的太挣钱。
路人有一句话让我清醒：“这家人就是专门赚死人钱的。”
大部分从远处来看病的人，大多都是癌症，在医院治疗失败，或是忌惮手术放化疗的人。
这家医馆并不是只治疑难杂症，而是大小毛病都治。近处来治的人，包括女性内调，骨伤，老人孩子都有。
一个小时过去，我又点了一支烟。远远看去，章媛走过来。
“等不耐烦了吧？”
“什么话？”
“人太多了，前面还排十多个人，我跟人家说我爸情况特殊，慢性病也不行，说是来看的，大部分都是重病。”
“那就等着吧。”
章媛从车里拿出我的茶杯，喝了两口，在里面坐着站着，疲倦袭来。
“要不你进去陪我爸，我歇一会，你顺便看看这看病的老中医怎么样。”章媛道。
“算了吧。我就不去了。”
“求你办点事真难，你就应该进去看看，人家生意多好，开这个医馆都成这村子的大富大贵人家了。”
“唉，看病救人而已，你又开始做文章了。”
“我不希望你一天忙得像狗，一个月才领那么点死工资。唉，要是你也能开这么个医馆多好，我每天就给你数钱。”
我没有搭话，章媛再喝口茶就走过去了。我拿出手机打开地图软件搜索附近的商家，可能等到岳父看好回来，已经是午饭时间。
十点半，科室同事打来电话核实点事情，一听到病人相关的话，我的神经又开始绷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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