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时间，刘小龙来了一次电话催促，餐厅位置早已发到我微信。
闹市里的别致小院，环境清雅，除了有私房小炒，还有羊肉汤火锅。
刘小龙看见我带着甄鸿艺过来，叫服务员上了一份鲜榨的哈密瓜汁。
桌子上已经上了两道菜，黄剑在倒茶，刘小龙招呼我坐下。
刘小龙今天算是休息，他母亲过去医院换他，晚上他还要排夜班。
单纯的吃饭聊天，黄剑也没有兴致喝酒，刘小龙先开了口：
“从人生成功角度看，甄阳现在是做得最好的，家庭幸福事业有成，黄剑，我俩要加油赶上。”
“哪里话，悲催的事情多了去。”我回了一句。
刘小龙又来了一句：“大家都在这城里上班，难得聚在一起，要不是进这趟医院，都不知道还有这样的机会聚聚。”
黄剑道：“小龙，你老爸身体状况怎么样？”
“还在调养中，老人家耐心不好，想一口吃成胖子。”
“只能多点耐心了，做儿子的，不就是这种情况多尽心嘛。”
闲聊中，黄剑父亲的情况，刘小龙也知道了，叹了一句：
“黄剑，你也不容易，咱都运气不好，最亲的人摊上了这种倒霉事。”
我没敢说我岳父的事，照顾好甄鸿艺吃饭，吃饱后她就去餐厅西角的儿童游乐区玩了。
今晚这饭不为别的，刘小龙心里还是有不少疑问，虽然他父亲已经住进去将近十天，但心还是悬着的，无法落地。
“说真的，我爸这事，对我打击蛮大。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问题挺严重，所以我还是希望两位能多给我点意见可以参考，这里没有别人，说话不用顾忌什么。主要问题还是集中于治或不治，老人家更倾向于回老家县城，内心早已绝望。”
黄剑道：“甄阳，那边最熟，你先说吧。”
“从实际情况看，如果不治，癌细胞继续扩散，身子扛不住是迟早的事。我们当然希望老人家能坚持积极治疗，延长生命，但这过程忍受的痛苦，我们没法替他分担。治病呢，一方面是病人意愿，一方面是家属意愿，彼此沟通看最终选择什么？”
“黄剑呢？你那边有什么好提议，中医方面。”小龙问。
“中医只能慢调，好的治疗方子可以考虑服用几个疗程看效果，如果在甄阳那边不做手术或是放化疗。前提还是要先把身子调整好，不然机能下降药物吸收效果不好，我和甄阳的意见一致，还是在省城医院待着，条件相对好一些，你也方便照顾。”
“要是出现病危什么的，我怎么办？”小龙问。
这句话让我们情绪都陷入了沉重，黄剑发烟的时轻轻说了一句：
“尽人事听天命，如果某些坏东西要来，我们挡不住只能接受。我和甄阳都是医生，家里人生病整得自己很尴尬。”
“是啊，生老病死，是人都会这样，我们只能往好的地方想，往好的方向去努力。”我道。
“省外更发达的地方，治疗的条件会不会好一点？”小龙问。
“如果是治疗方法，差异不会太大，治疗癌症三板斧，手术放疗化疗。”
刘小龙笑笑道：“道理在哪里讲都差不多，我妈觉得，要是我爸再老个十来岁，她也就不会这么遗憾了，总觉得我爸这么点年纪就要结束一生，不够圆满吧。”
“先不用这么悲观吧小龙，还有治疗的机会。你爸爸现在的情绪差，很正常，早期的癌症病人都是这样，病人身体虚弱，精神意志力肯定差，所以把他身体调好，好好沟通，所以，你后续任务还是重的，小龙。”
“是吧，我爸不怕死，他甚至很坦然。怕的是我和我妈，毕竟至亲嘛，虽然平时谁也不会说多爱谁，但真正要天各一方时就难受了。”
“小龙，换谁都一样难过。能做的只能是坚强努力了。”黄剑道。
大家都放下筷子时，刘小龙接了电话，他母亲打来的。
放下电话后小龙一脸不悦，声音无奈：
“我妈说我爸今晚不吃饭，不知道是真的吃不下去还是情绪差故意不吃。劝了就吵了。”
“天快黑了，小龙，你要不赶过去看看，也许你劝了管用点。”我建议道。
“这饭吃的是不安心呐。”
“咱不计较这些，以后有的是时间聚。”黄剑道。
小龙赶了抢去结账，又给我和黄剑加了一壶茶水，几句抱歉聪明离开。后续的闲聊，还是集中在刘文涛身上，尤其是病危这个情况。
黄剑问我：“他爸这个情况，你是不是有些话没直说？”
“哪里，我一直如此。如果放任不治那肯定不会太长，能判断个大概来，如果治疗了，就有个变数。”
医生就是给人希望的，我必须想好的，从好的方向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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