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颜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她感受到一丝凉意，伸手一摸才发现自己躺在地上。
脑中只有自己被踹飞的画面。
“我又死了？这是天堂还是地狱？”冷颜嗓音沙哑，单手撑着地板站起身，摸黑往前走。
忽然耳边传来一声吵闹，眼前出现几道身影。
“都是你！天生煞星，就是克死了妈妈！你滚！”
冷颜脑袋嗡的一声炸响，瞳孔瞬间布满血丝，望向躺在地上跟自己小时候一模一样的女孩，
蜷缩在地上，眼泪不停往下掉，冷颜听到她说，
“我不是，我没有！”
女孩穿着麻布长衫，长发散乱上面还有臭鸡蛋，对她拳打脚踢的人无一不是穿着华服。
像极了古代少爷。
拳打脚踢还在继续，咒骂声不断。
“煞星，扫把星！”
冷颜听着一声声骂声，下一秒一个男孩拿起石头就要砸，
“不要！住手！”冷颜大喝一声，整个人扑上去。
霎时间，人影消失，冷颜摔了一个空。
抬头她看到刚才的女孩被人用草席卷起，不知送到了哪里。
冷颜站起身想要去看看，想知道那个跟自己一样的女孩是谁。
可一眨眼，她整个人置身繁华街道上，周围穿着朴素的男男女女，叫卖的小摊贩。
像古代街道一般。
冷颜往前走，走到一处小巷子，她侧头看到刚才被打伤的女孩正蜷缩在一堆垃圾旁，额头还在流血。
她刚想去查看，一个和尚忽然出现，像是没看到她一样，直接从她身体穿了过去。
冷颜一愣，眸光定格在那两人身上，耳边是他们说话的声音。
“小颜，你怎么又跑出来了，我找了你好久。”和尚声音稚嫩但不难听出里面的担忧。
小颜扬起倔强的小脸：“我想父亲了，小和尚，你说为什么我不能跟父亲在一起生活，他们为什么都要叫我煞星啊！”
说着眼角掉出泪来，额头的血触目惊心。
和尚替她抹去泪痕，柔声道：“小颜乖，我们回去好不好。”
两人牵着手，一步一步朝着巷子深处走。
一直不动的冷颜看不清和尚的长相，见他们走，下意识跟了上去。
不知走了多久，冷颜看到龙云寺，神情怔愣。
忽地，她看到刚才进去的小女孩被赶了出来，那个小和尚却不在。
“走吧，这里是佛门净地。”老和尚面容严肃，看女孩时眼神嫌弃。
冷颜双眸一冷，脚步加快跑过去。
女孩踉跄两步摔在地上，冷颜想去扶，手却直接穿过了她。
女孩缩在地上，眼泪像断线的珠子。
冷颜听到她说：“不是说佛度众生吗？为什么你们跟他们一样，都嫌弃我，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冷颜蹲在她面前，看清她眼底的伤心，不知为何心脏一瞬抽疼。
面前的画面越来越模糊，直到消失。
世界恢复黑暗，冷颜还保持原来的动作，眼底一片凉薄。
耳边再次传来声音，这次是个男声。
“佛度众生为什么不能度她，她只是一个孩子，她做错了什么？”
冷颜闻声看去，只见当初的小和尚已经长大，坚实的后背，手持佛珠站在一位老和尚面前。
依旧看不清脸，冷颜想走过去看清楚，可是怎么走也走不到。
只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她本就是天生煞星转世，与她有关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你看看你现在，哪有一点像从前的样子，
你难道还要执迷不悟吗？”老和尚话语间铿锵有力，眼神布满疼惜。
冷颜站在原地看清了老和尚的脸，
是空谷。
他口中的煞星是那个小女孩？
“她不管轮回多少次，她只能孤苦无依，不得善终，你就算救得了她这一世，那下一世，下下世呢？
你本该前途无量，你又何苦执迷红尘俗世呢？”
空谷痛心疾首，眼角褶皱又多了几条。
冷颜听到他的话，低眸望着自己的手，空谷的话什么意思，那个和尚是谁？
“那我就护她生生世世，我用这一世的命换她下一世平安，
我愿意替她承受无尽黑暗之痛，不得善终也好，孤苦无依也罢，我受！”
冷颜听到这话，猛地抬头，眼泪不自主掉落：“怎么回事，明明说的不是自己，为什么自己会心疼，会哭！”
冷颜抬手去擦眼泪，可眼泪越擦越多。
画面里出现和尚挥刀自刎的画面，冷颜慌张尖叫：“不要！”
鲜血洒在供奉的桌案上，那烛火摇曳，那佛笑容从未消失。
冷颜瞳孔紧缩，在和尚倒地的那一刻，看清了他的脸，那张脸再熟悉不过，
商墨，是商墨！
冷颜将所有事情串联在一起，怪不得那个小女孩会那么像自己，怪不得自己明明都死了又活了，
怪不得空谷说商墨身上有煞气。
其实有煞气的不是商墨，是他代替自己承受了那些他不该承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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