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宁有些诧异，完全没想到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接着，她想也没想地抬手推开了他。
“西霂，你怎么会在这里？”
“现在来不及解释了，南珂，立刻跟我离开这里。”
言褚墨再度握住了殷宁的手腕，不由说分地拽着她就要离开。
他的丝发十分凌乱，浑身上下沾染着风尘仆仆的气息，镜片上沾带了银白的雪片，呼吸也很急促。
显然，他赶来得很匆忙。
经过刚刚的一番鏖战，皮肤上的伤口处不断传来灼烧般的痛楚，调整吐息之际，殷宁感觉自己的喉咙里涌上了一股腥甜的味道。
“那就长话短说，你不解释清楚，我是不会跟你离开的。”
然而，这句话才刚说出口，她就立即捂住了嘴，不受控制地咳出了声来。
“咳、咳……”
剧烈的咳嗽让她不受控制地颤抖，喉间一阵刺痛，猩红的液体很快顺着她的指缝渗流而下。
见状，言褚墨改用双手扶住了她，同时产生了一种想要将她横抱起来的想法。
“南珂，你受伤了，不要再逞强了，跟我离开这里吧。”
听了这话，殷宁像是恍然领悟了什么一样，她抬起了头，极其笃定地对上言褚墨的目光，一丝警觉在她那瑰丽妖娆的绯红瞳眸中陡然一显。
“外面那些不断涌现的杀手，不是阎狱带来的，而是你？”
但几乎还不到半秒，殷宁就自我否定了这个猜想，沉吟道：
“不对……你没理由、也不可能这么做。所以……西霂，说实话，你是不是很清楚，外面那些杀手都是谁派来的。”
闻言，言褚墨悄然避开了殷宁的视线，金丝框镜下，那双如玉石般的温瞳隐隐掠过一丝闪躲。
“现在就不要问这么多了，跟我离开吧，南珂。”
然而，殷宁听了言褚墨的回应后，利落地甩开了他的手，缓缓朝后退了两步：
“你到底在隐瞒我什么？”
见殷宁没有丝毫的让步，反而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点、分析出了关键信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言褚墨只能如实相告。
“你还记得之前在凌家酒庄举办的晚宴上的恐怖袭击吗？”
他显得有些无奈，黑暗之中，他虽然看不清殷宁的全貌，但他能感受到她身上浓浓的杀戮气息和血腥味。
“那只是一个开端，南珂……”
而且殷宁刚刚还吐血了，他十分担心她的伤势，得赶紧带她离开这里。
“目前我只能告诉你，有人想要寻找、搜集当年从往生岛试炼中培养出来的‘杀戮机器’们，无论是你、还是明日，都是他们的目标。”
“你应该很清楚，我绝不可能做出任何伤害你的事的。所以，跟我走吧。”
*
另一边。
当房门被推开的那一刹，浓重的血腥味涌入鼻尖，倒在地上的横七竖八的躯体已经没了呼吸、变得冰凉。
凄冷的银色月光洒入房间，映照在少年那浅亚麻色的丝发上，皎皎月色顺着他锋利绝美的脸廓描摹而过。
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司衍缓缓抬起了那双诡谲深幽的宝石蓝眸，他原本正用湿纸巾擦着手上的鲜血，现在看来不用了。
他轻轻掀唇，淡淡一笑：“你还活着啊。”
听了这话，手握武士长刀的明日脚步一顿。原本他是来找阎狱的，没想到误打误撞碰到了司衍。
这样更好，他刚好趁现在取了司衍的性命，为他的妹妹报仇！
明日大致将屋内扫视了一圈，原本这间屋子是个会客厅，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片尸山血海。
“这些人，都是你处理掉的？”
转瞬即逝的诧异在明日的眸底晃过，他有些难以相信，一个瘸子，竟然能够处理掉这么多杀手？
司衍并没有回应他，他那修长的手指一松，被血水浸染的鲜红的湿纸巾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随后拄起了那根黑金交织的龙头手杖。
没有得到司衍的回复，明日倒也无所谓，他冷冷勾唇：
“算了，已经不重要了。反正，你马上就会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话落，只觉一道冽冽寒风袭来，灌满了嗜杀气息的武士刀直直地朝着司衍当头劈来。
“哐”的一声，这一刀最终只劈中了司衍身后的红木长桌。
宽大的会议桌被一刀从中间斩成了两半，顷刻间，桌面上的摆设“哗啦”滑落，相继碎裂。
这一击落空了，明日短暂地怔了一下。
如果没看错的话，司衍刚刚轻松地躲过了这一斩，那般流畅利落的身法，真的是一个瘸子该有的移动速度吗？
半秒后，明日恍然反应了过来，暗暗咬了咬后槽牙：
“你不是残废！”
“我好像从来都没有对外宣称过我有残缺吧，是你们这些人先入为主，看到我拄着手杖、行走缓慢，就以为我有腿疾。”
这温润的嗓音悦耳动听，在这寒风呼啸、天寒地冻的雪夜里，仿佛具有温暖心扉、消融冰雪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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