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眼角仍然垂着眼泪，不知是甜的多还是苦的多。
辰峰的怀抱已然松开，但是她的肩膀依然抵在辰峰的胸口，小手紧抓着辰峰的衣领，似是在阻止这个男人逃走。
她坐在辰峰的大腿上，将头枕在辰峰的胸口，奶糖般香甜的鼻息一次次地撩在辰峰的耳根。
“阿辰，你不要骗我好不好，你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个妹妹啊。”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晓露。”
辰峰一手挽住晓露的柳腰，控制着她的平衡，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张纸巾，轻柔地替晓露擦拭起了她眼角的泪花。
胸腔中的狭闷感却愈发的严重。
“怎么没骗过，初中的时候教别的女孩题目，高中的时候给别的女孩当家教，还有大学……大学……”
晓露一边说着，一边松开辰峰的衣领，小手攥紧成拳头，一下一下，敲击在辰峰的胸口。
她的拳头很软，又很轻，好像不赋有一丝力道。
“当时我也像这样问你，可是你什么都没和我说，你这个坏蛋，骗子。”
“可是……”
“不用可是，阿辰，我知道，我其实都知道的，你教那个女孩是为了帮我拉票。给别的女孩当家教是为了挣钱给我买生日礼物，大学里做的那些的也是为了我能安心考研。”
女孩的拳头不再锤击，转而张开，接着再一次攥紧了他风衣的衣领。
“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所以……”
她用另一只冰冷的小手轻轻触摸辰峰的脸颊，温柔地引导他转头，接着牢牢凝视着，将这份容颜深深地留存进脑海，凝刻进心田。
“阿辰，我真的，真的……”
少女的身躯，又贴紧了几分，湿润的嘴唇再一次地在辰峰的侧脸上贴合，停留，然后脱离，留下一道甜美的印记。
“我爱你，真的，真的，好爱你。不管你是坏蛋也好，骗子也罢，我都好爱，好爱你……”
桃花眼中情绪激荡，爱意翻腾，二人之间的氛围愈发的潮湿厚重。
“可是……”
气氛隐隐攀向顶峰，却因少女轻启的红唇而瞬间暂停。
一片厚重的雾气泛起，掩盖住了爱意，牵扯着它一同沉入了那片汹涌的湖底。
“阿辰，我爱得好难受啊，六个月，我见不到你，就算是见到你你也不理我。阿辰，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知道我大学时候做错了事，我想道歉，我想补救，可是……我却没有办法。”
眼泪又开始溢出少女的眼眶，扑簌而下。
“我想向你解释，却没等到机会；我想替你分担，但是又没有能力，就连想为你做些杂事……你好像都不需要。”
“阿辰……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娇躯颤抖，诉说着少女的不安与恐惧。
“怎么会呢，晓露你怎么会没用呢……”
辰峰一时有些语塞，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个一向骄傲，一向开朗，一向生活在阳光下的女孩……
现在却连冲他展露情绪都是这么的小心翼翼，就连刚抓皱的领子，她都极力地尝试着去抚平。
“阿辰……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什么事情都瞒着我，不让我知道，我不是你的亲人和家人吗，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是不是因为我太傻，太笨，太没用，还是觉得我知道了会太麻烦。”
晓露的声音开始哽咽，眼泪也越擦越多，侵染又浸透了一张又一张的纸巾。
“不是的，晓露，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他的手也开始变得有些难以控制，甚至有些握不住纸巾。
“那你能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吗，能告诉我吗，如果是我不好，我一定会改的，只要你告诉我，只要你……别丢下我。”
少女有些喘不过气，她大口地，断断续续地往自己肺腔里狂灌入冰寒的空气，试图以此抑制住她有些失控的情绪。
她委屈，她自责，她歉疚，她羞愧，各种糟糕的情绪在她的身体中冲撞，将她的戳得千疮百孔，血流如注。
“晓露……”
粉白的拳头被双手接住并包裹。
腥甜的气息再一次涌上了心头。
“对不起。”
“阿辰你不需要道歉，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是我！你不要向我道歉，你不用向我道歉，错的是我，是我！”
少女开始变得有些激动与声嘶力竭，她的头发肆意地扬起，又落下，披散，又聚拢。
“欠你的是我，伤你的是我，但最后爱你的也是我，阿辰……我刚刚没有再向你埋怨，我只是，只是有些……”
（删改，此处附原文）
“阿辰，我好疼啊，这里……好……疼……啊。”
辰峰那只微微颤抖的手被晓露牵起，接着深深地摁在她的心口之上。
少女的鼻子里面已经被塞住，说出的话已经非常模糊，但是这并不妨碍辰峰将一切听的清清楚楚。
少女此时已经比他高出了半个头，吹落的头发遮挡住了四周的视野，灼热的泪珠直接落在了他的脸上。
“晓……晓露……”
声音僵硬，沙哑，且含混不清。
他的心跳在减慢，但是身体却在灼烧。
疼痛，几乎化为实质，淤积在他的咽喉，但是却始终被压制着，无法吐出。
一朵陌生而又熟悉的花，汲取着他枯萎心脏中的养分，缓缓地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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