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睡着了……”
一对有些其貌不扬的夫妇坐在客厅的沙发里，丈夫手里握着刚刚从学校那里拿回来的灯的成绩单，妻子则悄悄地把刚刚从灯房间里拿下来的空掉的玻璃杯。
两个人的表情都有些忧愁，丈夫沉默不言，原本想着难得休息好好做一顿饭的心情也完全没有了。
“家长会提前了，灯的成绩很……”
“由司，你也不要责怪灯，”妻子温柔地替丈夫揉着太阳穴，靠着妻子的身体，男人疲惫的眼睛也放松地闭上了。“孩子很努力，成绩不好也是实在没办法的事情，我们做家长的要谅解。”
“阿光，我不是说要责怪灯——只是我们不可能照顾灯一辈子啊，她总要独立的。”
想到这里，男人有些烦躁地敲着粗糙的指节。
“你看看，虽然灯国文很好，历史还算不错，但是数学，英语和物理实在太差了——这些东西可是在这个社会生存下去的安身立命的真正本事。”
说到这里，男人也没了继续说下去的心思，而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两人沉默了片刻，还是由丈夫先开口打破沉默：“柏河医生说，他可以搞来补考的试卷，过两天过来帮灯提前补考。”
“只此一次机会，这次考试过不了的话，按照学校的规矩，灯就要降到B组甚至E组去。”
如果是B组或者C组还可以安慰一下自己，严格意义上来说ABCD几个班没什么本质上的差别，只不过是优等生的数量有所不同；但是E组……差生扎堆的班组，一个优等生都没有的劣等班级。
“怎么偏偏是E组……不行，灯绝对不能去到那帮坏小子坏姑娘堆里——”
轻轻捏了捏男人的手打断了男人的话，妻子字里行间满满的都是对自己女儿的信心。
“会通过的，相信灯，也相信一下那位敬业的柏河医生。”
男人有些颓唐地滑了下去，半瘫在沙发上。
“可是灯……”
“灯虽然睡着了，但是桌子上的练习册可是写得满满的哦——你看过灯的那本日记吗？”
“……没看过，毕竟是女儿的隐私。”
妻子有些自豪地对着自己的丈夫说道：“没什么隐私的——灯就在封面写的一行字：不能让医生失望。”
“……有目标就是好事，我相信灯，也相信你——您稍等，马上来了！”
门铃响起，夫妻俩有些尴尬地分开。
稍微整理一下衣服之后，高松由司拉开了自家房门，站在门口的是打扮齐整衣着体面的柏河三辉。
“下午好啊高松先生。”
“啊……下午好，柏河医生请进吧。”
三个大人坐在客厅，柏河三辉带来的伴手礼——一盒包装精致的糕点放在了玄关的柜子上，要带给灯的东西则递给了灯的母亲——一本笔记本，上面是自己和祥子合力编辑好的知识点。
“今日冒昧地上门打扰，主要是想和两位商量一下关于灯的学习的事情。”
一来就聊了一些很冒昧的事情呢，高松由司和高松光有些脸红，但还是恭敬地给柏河三辉倒了一杯热茶。
“多谢您愿意关注灯，还请您详谈。”
抿了一口这杯香醇清新的绿茶，柏河三辉忍不住长长地吐出一口热气。
“好茶……不好意思有些失礼了，灯这个学期的成绩想来二位也是知道了的吧？”
目前羽丘名义上是柏河三辉管事这回事，只要参与了家长会的家长肯定都知道了，所以高松由司回答得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触怒了柏河三辉。
“这个……自然是知道了，说起来真是羞愧。”
“没什么羞愧的——”柏河三辉客气地把茶杯放下，陈恳地陈述着。“灯很努力，但是学习成绩实在说不上什么优秀，想来是肯定有什么原因的。”
“可能是灯对这些注重逻辑的东西不感兴趣，也可能是灯没有掌握合适的学习方法——总之，我觉得可以试着给灯换一个环境。”
这……这是上门通知让灯换班的意思嘛！
爱女心切不愿意让灯换班到劣等生堆里去的高松由司着急而诚恳地央求道：“您再看看吧，我觉得灯这个学期一定会有所改变的，求求您再给灯一些时间！”
高松夫人也在一旁央求着：“是啊，柏河医生如此关心灯，就不能多给灯一些时间吗？”
“二位恐怕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柏河三辉摆了摆手笑着解释道：“我想说的是给灯缓一缓，暂时休学一段时间，一个月两个月什么的——不是真的休学，而是在家学习，顺便好好调整一下灯的性格和心态。”
夫妻俩对视一眼，这好像也好不到哪里去啊，夫妻俩可没什么时间全天照顾灯，外聘一位家庭教师的话也没那个经济能力。
“我们真的不能再想想别的办法吗？”
“可以——只要灯这次补考能够一次通过三科，不仅不用休学在家也不用降班，不过这是不大可能的，二位也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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