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了大山的话，整个人一愣，随后猛地站起来急声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啊！”
大山再次开口，将他查到的消息告诉了我。
这几天下来，他一直在暗中调查，发现工地里的工人们表情都不太对劲，每天愁眉不展的。
偶尔一次听到他们的谈论才知道，就在半个月之前，有一个工人从最高层摔了下去，当场死得不能再死。
这个人，就是黑牛。
在黑牛死亡之前，还有人听到他跟工头吵过架，当时大家都拦着他让他少说几句。
可黑牛这个人就是性子太直，根本不听劝，最后才落了个这样的下场。
这件事肯定不是一起简单的意外，不然大家不会对这件事谈之色变！
我听了大山的话，怒火已经在不停地燃烧。
黑牛从小就喜欢跟在我身边，为人处世憨厚老实，不管被别人怎么欺负，都是笑呵呵的。
小时候，是我看他被村里的那群臭小子当傻子捉弄，看不过之下，帮了黑牛一把。
从那之后，黑牛就一直跟着我，甩都甩不掉。
这次我来港城的时候，黑牛还跟我说，以后他来港城，一定会来找我。
黑牛的家庭条件比我还差，母亲常年瘫痪在床，还有个妹妹在读书，家里全靠那一亩三分地在维持。
长大之后，黑牛为了照顾年迈的父母，不愿意出来打工，就是担心家里没人照料。
我是万万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自己偷偷跑到港城了，甚至都没想过联系我。
如果他联系我，也不至于酿成这场悲剧，我好赖也得护着他啊！
要不是爸妈给我打电话，我甚至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件事！
我心里的悔恨和愤怒交织，已经处在控制不住的边缘。
大家似乎也都察觉到了我隐忍的怒火，互相对视了一眼。
他们都不知道这个黑牛到底是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我。
“卫子寒，给我查！黑牛到底是怎么死的，我不相信这是意外！黑牛很惜命，比我们任何人都惜命，这里面一定还有别的事！”
卫子寒先是点头，接着忍不住好奇地问我：“陈崇，这个黑牛是？”
我咬牙道：“他是我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发小，如果他提前告诉我他来了清河，我说什么都会护着他啊！”
大山看着我欲言又止，显然还有话想说。
“大山，你想说什么，还查到了什么事！”
大山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我还查到，黑牛去工地几个月，一直都在被别人欺负。
他这人脾气是真他妈的好，从来不会跟人起冲突。
这次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跟工头起了冲突，第二天就从高处坠落了。”
我听了大山的话，更觉得这件事有猫腻。
“陈崇，你放心吧，我一定给你尽快查出来！你兄弟就是我们的兄弟，要是真有猫腻，绝对不能让他白死！”
黑牛的死，我不知道该怎么打电话回去告诉爸妈。
要是黑牛父母知道，一定接受不了这个打击，况且还有他的未婚妻。
为什么麻绳总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啊。
真他娘操蛋的世界！
黑牛那边的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小马就先来了。
这段时间，这小子没有专门过来找我的麻烦，再次见面，还是一如既往地耀武扬威。
对方一身名牌，表情倨傲，肚子倒是大了一圈，一看就是最近舒坦日子过多了，连啤酒肚都出来了。
“陈崇，关东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
我本就心情不好，面对小马的质问，自然也没什么好脾气。
我冷声道：“你有什么资格来这里质问我？别说这件事跟我没关系，就算是有关系，你能奈我何？
怎么，关东是你家亲戚？
管得这么宽！”
小马没想到我一上来甚至连句客套话都没有，就这么不客气。
他咬牙开口道：“陈崇，我劝你最好跟我说话客气点，我现在的身份，不是你能随便指手画脚的！”
我嗤笑一声，翘着二郎腿懒洋洋地看着他，“小马，你来要是就为了这点破事，那你现在可以走了！
我心情不太好，惹恼了我，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小马听了我的话，并没有离开，而是直接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他开口道：“我知道你最近在查什么，不就是那个在乔四海工地意外死了的小工嘛！
这件事我知道点内情，不过看在咱们从前的情分上，我奉劝你一句，乔四海不是你能得罪的起的，你最好还是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人嘛，早晚有生离死别，何必非要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让自己置身危险之中呢？”
我耐着性子听他说完，“小马，我知道你有什么花花肠子，想把我当刀，也得看你的情报值不值得！
至于我要不要出手，那就跟你无关了。”
马浩故意说出来的这番话，明眼人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是想借我的手，摸一摸乔四海的底。
最好我们能斗个两败俱伤，他好从中得到一些好处。
在利益面前，没有永远的和平。
听了我的话，小马开口道：“这个叫黑牛的小子，在一个月之前跟工头提出了辞职。
结果后面他无意之间听到了工头给乔四海打电话的内容。
这个黑牛也真是蠢，这种事情，聪明人就该烂在肚子里，毕竟跟你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可他偏偏就去找工头对峙。
这种事，本来就见不得光，从他说出自己知道的那一刻，这条命就已经保不住了！”
我听着小马的话，基本上跟我猜测的差不多。
如果不是黑牛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他一个小小的工人，没必要被刻意针对，甚至还因此丢了一条命。
“黑牛听到的是乔四海在施工上偷工减料？”
小马笑了笑，靠在沙发靠背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点头道：“有时候，我不得不承认，你小子确实挺聪明！
你说的没错，就是偷工减料。
乔四海在房地产行当干了这么多年，对用料知道得一清二楚。
用最少的钱，躲过质检顺利交工，这是他的必修课！
这种事，不是很常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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