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主上。”卫忖朝上座的人抱拳行礼，深深弯下腰目光落在地上。
谁能想到在几个月前，面前这个姑娘还只是云王手下一个普普通通军师，而现如今却成了鸿荒王朝和玄凰王朝两地之间最大的诸侯王，先是拿下了云王军队，又用奇异的手段打的凤知澄自刎而亡，随后又放弃了久攻不下的訾王转头打下玄凰王朝摄政王，现在已经直逼丰王，胜利在望。
扶止姑娘——现在已经是永王了。
“嗯。”拂戈应了一声，看着沙盘沉思良久才开了口，“情况如何?”
卫忖道:“不容乐观。丰王那边传闻来了个军师，拿出了和主上您一样的奇物。”
果然，玩家都不是傻子，在得知她的手段之后也陆续的拿出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或是自己组建一个势力或是成为他人的助力，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只要完成那个任务，只要能活下去，对他们来说一切都是值得的。
而在玩家们离开之后这个世界该怎么办，这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拂戈突然有些好奇，自己做出这一步只是一种试探，而事实证明系统并没有对他们做出警告或者处罚，那岂不是说明一切都在系统和天道的合作之内?
旁观着世界被玩家搅得天翻地覆，也不知道这些世界的天道是怎么肯的。
『系统?』
『在。』
还真在?
『可以问一下为什么这些世界会允许玩家使用不属于、甚至是远远超过本土的力量吗？』
『有利于促进世界发展。』
系统的电子音没有丝毫情绪起伏，但不知为何拂戈从中听出了一些嘲讽的意味。
系统和世界天道达成合作，为人类和【幽冥种】的战争提供了场地，给予了人类一个自我拯救的机会。
可系统真的这么大公无私吗？白白贡献出好处，什么都不要?
『系统，你在人类和【幽冥种】之间担任的是什么角色呢？』
系统没有立马回答，而是过了好一阵，拂戈都吩咐好接下来的行动，它才不紧不慢用那平淡无波的电子音在她的大脑中响起。
『合作者。』
合作者?
既然是合作，那肯定是互利互惠，那系统从他们这里得到了什么？
『提供场地，付出道具和能力，可你又有什么好处?』
『你们死去后都会化为我的养分。』
拂戈呼吸一滞，原来那些尸体是被系统回收了嘛，那还真是死无全尸啊。
『这样啊。』
对于拂戈的感慨系统不理会，没等到其他问题系统便将意识拉回主体之中，在那片空白的空间里，用系统分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在三千世界游戏里面数之不尽垂死挣扎的生灵。
无论是什么，人也好，【幽冥种】也好，系统也好，从来没有什么无私奉献、不求回报，他们所得到的，或是看得见或是看不见，总是得到了些什么。
……
夜带去了梦，太阳带去了生命，只有战争带走了所有的美好。
五年大旱来到了尽头，远行的车队感受到雨丝飘落，晚睡的忧愁者看到细雨霏微，灯火通明营帐中的掠夺者们听到了生命欢愉。
五年洪涝走向了终点，山林间农耕的百姓被阳光照耀，高处奄奄一息的病人们感受到了温暖炙热，河水中肿胀的尸体再次出现在人前。
一切都来到了最后。
包括战争。
不知夺去了多少人生命的战争，也迎来了它的落幕礼。
在狂风暴雨的那天晚上，军队集结于淮河两岸，闪电照亮了士兵们坚毅的眼神，雷声轰隆作响，一黑一红遥遥相望，杀意在这一刻毫不掩饰地冲着对面的人而去。
“扶止……拂戈，今日就在这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东方朗月喊出了对面少女的真名，手中长枪弥漫着浓厚的黑色光芒，在这漆黑的夜里格外醒目。
“成王败寇。”拂戈微微一笑。
东方朗月早早地学习了拂戈的手段，在一年前弄死了訾王，成为了军队真正的话语权拥有者，但她并没有称王，而是从手下的人中挑出了一个各方面都过得去的人担任，那人就是她选中的统一天下之后的接班人。
今日过去，天下一统，至于这个世界未来的君主是谁，就要看他们是谁活下来了。
战斗一触即发。
红衣少女从高处落下，脚尖点水，刹那间淮河万里冰封，开辟了今夜的战场，亦是亡者的埋骨地。
“嘭！”
一声枪响。
生与死的厮杀开始了。
喊杀声，金戈铁马，鲜红的血液染红了洁白的冰面，渗入大地和寒冷的水流融为一体。
天生的雨滴成为了她的武器，破空声不绝于耳，红色的她恍若阎罗降世，每一次攻击都会带走一条人命，触目惊心的红与她身上的衣裳相得益彰。
子弹不停歇的冲着她的眉眼之间，却又在不经意之间被一滴滴以水化冰的雨水挡下，或是被劈为两半，或是偏离轨迹，或是深埋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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