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文，这么晚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电话那头的男声有点慵懒。
“蒋叔叔，我被人欺负了。”康子文的语气有点委屈，像是一个向家长告状的孩子。
“呵呵，你一个大县长，还有谁能欺负你？”
“是方正。”
电话那头忽然沉默了，半晌后说道：“这人的路子有点野，不是那么好对付，你们发生了什么恩怨？”
“我今天宴请方平吃饭，想和他和平共处，结果方正不请自来……”
等康子文吧啦吧啦将经过说完，电话那头问道：
“你有什么诉求？”
“我想把彭大海拿掉，杀鸡儆猴。”
“不是那么好拿的啊，我就算动彭大海也要师出有名，还要征询方平的意见。”
“如果我不分青红皂白拿掉彭大海，那么上面的人也可以毫无理由就拿掉我，你明白这个道理吗？”
蒋书记挂了电话，他明显不想接这茬，康子文却故意将他的意思曲解成师出有名。
要师出有名，就要将动静闹大，他决定让龙腾公司制造一起群体事件，这事一出自己必然也有责任，但是却不是责任最大的，为了打击对手，此刻他已经顾不上了。
当晚康子文便接见了胡三水的夫人，龙腾公司的副总经理李红。
康子文没有明示，稍微点拨了一番，李红便心领神会。
两人在暗室里密谋了两个小时，然后各自带着心满意足的表情离开。
第二天，县委大楼。
干部们刚刚上班没多久，大门口忽然乌压压的来了一大群人。
很快，东南西北的支援全都赶了过来，人群越聚越多，也不闹事，就举着“公正执法”，“还胡三水清白”的横幅在大门口静坐。
会议室，方平正在召开常委会，潘凯和康子文的秘书忽然一同慌慌张张的闯进会场。
“方书记，康县长，外面有人聚众闹事。”
“什么人？”
“多少人？”
什么人是方平问的，多少人是康子文问的。
潘凯说：“应该是龙腾公司的人，人数太多了根本数不过来。”
“数不过来？”方平表情凝重，一马当先朝门外走去，身后的常委们也全都跟了过来。
大家走出县委大院，看见眼前的一幕都傻眼了。
人头攒动，密密麻麻的，将县委大楼前面的一条马路围的水泄不通，导致马路根本无法通行。
里面有穿着劳保服的民工，有纹龙画虎的社会人，还有一些头发染的五颜六色的少年。
少年们叼着香烟，表情兴奋无比，一看就是过来凑热闹，宣泄多余精力的网吧少年。
方平心知里面真正的主事者不是很多，估计就连十分之一都不到，大部分都是唯恐天下不乱，趁机闹事的人。
“康县长，接下来怎么办？”二秘书小声问。
“方书记才是一把手，你应该去问他啊。”康子文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方平这时候也顾不上康子文了，连忙吩咐潘凯：“做两手准备，我去劝离群众，你马上通知彭大海，让他带队支援。”
看见来了一群领导，领头的人举起喇叭喊道：“放了胡三水，我们要求平等对话。”
方平走到人群对面，清了清嗓子说道：“同志们，我是方平…”
他话还没说完，一个臭鸡蛋忽然朝他头上砸去。
“你没资格，我们要跟康县长对话。”
方平避之不及，脸上被砸的满是粘液。
他看了一眼砸他鸡蛋的人，是一个40多岁，穿着劳保服的肿泡眼。
潘凯连忙将方平护在身后：“方书记，您别出去了，等防暴大队来了再说。”
“好。”方平只能退到后面，这种情况他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
防暴大队集合赶到起码要一个小时，希望这段时间千万不要出大事。
见到这一幕，康子文轻蔑一笑，走到人群对面压了压手，刚刚还吵吵嚷嚷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乡亲们，你们有什么诉求可以跟我说。”康子文语气柔和的说道。
领头的肿泡眼拿着高音喇叭，喊道：“我们要求释放胡三水，要求方平当众下跪道歉。”
听到这话，康子文回过头看了一眼方平。
方平眼睛一眯，从他的表情里读懂了潜台词。
“昨天你们两兄弟是怎么羞辱我的，今天我就要怎么羞辱回来。”
“绝不可能。”方平没说话，潘凯跳了出来。“我们绝不会向这些暴徒妥协。”
“那我就没办法了。”康子文耸了耸肩，退回原地。
没有得到答复，人群更加疯狂起来，前面的人闹的最凶，后面的跟着起哄。
方平知道前面的一百多人才是正主，后面都是凑热闹的。
康子文长期不作为导致干群关系紧张，然而老百姓并不知道罪魁祸首是谁，这个黑锅还得自己来背。
肿泡眼开始蛊惑人心，扭头说道：“这些当官的根本不听我们的意见，兄弟们，你们能忍吗？”
“不能忍。”后方传来唯恐天下不乱的声音。
肿泡眼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块石头，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也有样学样，纷纷拿出石头。
一百多人拿着石头做投掷状，逼着方平当众下跪。
眼看骚乱越来越严重，正在这时，忽然有人指着天空说：“你们快看。”
肿泡眼抬起头，只见远方天空上一架战斗机犹如流星一般，向着这边呼啸而至。
转瞬就飞到了他们头顶数十米的天空上悬浮不动。
从地面仰望，战斗机仿若一只钢铁猛禽，扁平而流畅的机身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
梯形机翼微微后掠，独特的后缘锯齿如同神秘的符文，机翼下挂载的两枚AIM - 120中距空空导弹宛如尖牙利爪，散发出肃杀致命的气息。
原本还喧嚣疯狂的人群陡然鸦雀无声，常委们也瞠目结舌，齐齐打量头顶的战斗机。
半晌后，一个精神小伙忽然抽了自己一巴掌。
“我的妈，哪来的战斗机？”
“好大的飞机，上面还有导弹。”
“这是F-35b，米国最先进的战斗机。”
“米国的飞机怎么飞这来了，不会是要攻打柳平县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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