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儿人？”聂天擎似笑非笑挑眉。
张瑞海看着他，喉结轻滚叹了口气：
“我就直说了，夫人跟我大嫂，也算闺中好友，我大哥已经废了，大嫂和妙儿往后我会照顾，我不需要多出一个妻子来，干扰她们的生活。”
“聂帅，没有参盟这回事，吞下徐州柳氏，如何？”
聂天擎唇角淡勾，“无所谓，这点小事，你们裕京张氏可以办到，不用到爷这儿来听取什么意见。”
“张氏吞并徐州，聂帅当真能无所谓？”张瑞海眯了眯眼。
聂天擎淡笑摇头，“于我聂军，无甚影响。”
即便裕京张氏吞下徐州柳氏又如何？
不会改变他终将一统江北的定局。
聂军，无所畏惧。
*
聂军的秩序和阅兵仪式无疑是震撼人心的，这还只是潍城一个分营地。
张大帅和张瑞海不是第一次观练，所以尚算镇定，但柳青云就不同了。
他被震憾到越发心惊胆战，从观台上下来，就心不在焉地思量着什么事。
午后，营地里备了酒席，几人跟兵府司的几个军官一起用膳。
午后回城时，柳青云也学张瑞海，厚着脸皮蹭聂天擎的车。
他当然也有事说。
“聂帅，实在惭愧，我这个妹妹骄纵惯了不听管束，我们俩拌了几句嘴，就气的她脑子不清楚跑出去撒疯，还殃及夫人的义弟受伤，这事儿我也怪我！”
聂天擎淡笑，“我这儿无所谓，但夫人的确很不悦，直说，你想怎么办。”
柳青云搓着腿，干哈哈赔着笑。
“一会儿到公馆，我再当面跟夫人赔礼致歉，小兄弟不会白受这次伤，晚点儿我再备份厚礼，亲自登门赔罪。”
“厚礼就免了，我夫人，什么也不缺。”
“是是是，只不过，也是我们兄妹的一番心意，望夫人和小兄弟别嫌弃就是......”
聂天擎不跟他客套，无声扯了下唇，直言道：
“有件事柳帅能办好，我夫人或许能冰释前嫌。”
柳青云立时瞠眼看他，打起了精神，一脸慎重点头。
“您说。”
聂天擎，“你那不懂事的妹子，茵茵指定是怨恨上了。”
柳青云脸一僵，眸光黯了黯。
“她内底里也是个烈性子，眼里揉不下一粒沙子，劝你尽早把人弄走，越远越好料理干净，否则，我也说不好茵茵会干什么。”
徐声说完这番话，像是好言相劝，聂天擎眉目淡薄视线看向窗外，就没再开口。
进了城，张氏父子俩就先回了老宅休整，准备明日一早就动身回裕京。
另一厢，聂天擎的车抵达军政府。
柳青云跟着下车，冯郊和许岩追在后头，四人一齐往后面的聂公馆走。
路上他小心赔着笑脸，言语间已经生出几分辞行的意思。
“家妹不懂事，叫聂帅和夫人见笑了，还希望二位大人大量，不要因此对我们柳军生出芥蒂。”
聂天擎嘴角牵了牵，没接这话。
一路进前厅，就见周雨杵在门口。
“夫人呢？”
周雨瞥了眼随同而来的柳青云，如实答话：
“夫人在楼上，陪着少爷呢。”
聂天擎脚步不停地拾阶而上，又侧身指了下柳青云。
“招待柳帅先坐，让人去找柳小姐来，就说柳帅来接她。”
周雨呃了声，忙说：
“大帅，柳小姐已经走了。”
聂天擎步伐缓了一秒，视线往柳青云那儿带了一眼，没说什么，就径直上了楼。
剩下前厅里几个人，大眼瞪小眼。
柳青云虽然受到了聂帅冷待，却也没敢露出半点不悦，只是瞠目紧张地问周雨。
“走了？她什么时候走的？是不是又冒犯到聂夫人了？”
冒犯？
周雨神色古怪，欲言又止，斟酌着磕磕巴巴开口。
“是，是起了几句争执，柳小姐就，就气冲冲地跑走了。”
柳青云脸都绿了，第一反应是柳絮雾又不知天高地厚地发了小姐脾气。
他绷着脸稳住气息，转头跟冯郊和许岩点头道别。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回去了，劳冯副官长跟聂帅说一声，晚点儿我教训了那个不懂事的，拎她亲自来给夫人赔罪。”
说完话，也不等冯郊挽留，就铁青着脸脚步匆匆地走了。
冯郊和许岩也没送，两人立在原地对视一眼，又齐齐看向周雨。
冯郊似笑非笑问，“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周雨回想了一下，轻撇嘴，啧啧有声地跟他们复述柳絮雾被自家夫人给讽刺骂跑的经过。
*
聂天擎上楼，先回屋换洗了一身轻便缎服，然后负着手踱步去了儿子的房间。
屋里拉了纱帘，光线舒缓柔和。
俞茵正抱着儿子轻柔踱步，轻拍着小家伙哄睡，两个乳娘则安静的立在一边。
聂天擎放轻脚步走进屋，下颚微偏示意乳娘们出去。
俞茵似有所感转过身，就见房门已经被自外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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