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怒视着郭氏，很想再跟她打一架。
要不是没力气了，她就真的冲上去干架了。
她现在看谁都不顺眼，只想发泄心中的怒火。
郭氏看王氏也很不顺眼，也很想打人，不过，她到底更冷静，鬼主意更多。
“喂，”郭氏瞪王氏一眼，“别用那种眼神看我。要想回去不被骂，我们还得再联手一回。”
“联手？怎么联手？”
王氏终于也冷静了下来。
她知道郭氏比自己有主意，想必是想到了法子，倒也愿意听一听。
郭氏凑到王氏耳边，跟她咬耳朵。
“咱们不能说鸡鸭烤得不好，卖不出去。我们得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明白吗？”
王氏懵懵地问：“你是说，我们推说是小偷把东西偷走了？”
郭氏恨铁不成钢地推她一把：“你傻啊。如果说是被偷了，那也是我们的责任，怪我们没把东西看好。不能说偷，只能说抢。”
“抢？谁抢我们的？”王氏越发糊涂。
郭氏真想给她脑袋重重敲上一记，都说得这么明白了，她怎么还是没懂？
“你看看我们身上这衣服，说是被人暴打过，肯定有人相信吧？”
“那还用说，本来就是被打的。”
王氏低头瞧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心疼得不行。
为了去镇上，她穿上了自己最好的衣服。
虽然也只有六七成新，可好歹没有补丁，如今却被郭氏撕烂了。
真想让郭氏赔啊，如果她没有撕烂郭氏的衣服，肯定就让郭氏赔了，绝对不会放过她。
郭氏提点道：“咱们可以说，是被沈大妞的人打的。”
“沈大妞？”王氏笑了，“就她那小身板，也能打得过我？”
郭氏忍不住骂道：“真是个榆木脑袋。她自己打不过你，就不能让别的人打？她不是跟那什么武员外很好吗？武员外手底下不是有很多人吗？”
王氏脑中灵光一现，终于明白过来了。
她两眼发亮，叫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那小贱人昨天还在吹嘘，武员外送了她一辆驴车。”
想到那驴车，王氏就嫉妒得发狂。
“就是说嘛，你终于懂了。”郭氏呼出一大口气，“咱们就说，那小贱人怕我们抢她生意，找武员外的人打我们，还把我们的鸡鸭抢了。这样，等他们回来，我们就可以让他们赔了。”
王氏却有点迟疑：“万一那小贱人抵赖，说出真相怎么办？”
郭氏脸上露出狠意，说：“她肯定会抵赖，但咱们咬定是她打了我们，她怎么证明？”
“她可以去找武员外，咱们可打不过武员外。”
王氏想到武临川气势逼人的样儿，阵阵心悸。
那可是镇上一霸，是她们惹不起的人物。
郭氏冷笑道：“咱们又不惹武员外，咱们只对付那小贱人。她不过是救了武员外的儿子，人家送了她礼物，还帮她撑了场子，难道还会一直关照着她？你看看，今天武员外有没有去她摊子上？”
王氏摇摇头：“没有。”
“这不结了。”郭氏说，“人家感谢了她，已经两清了。咱们堵住她门，让她没办法去告状。我估摸着，她为了这点子事，也不敢去麻烦武员外。再说，她就是告了又怎样？难道武员外还巴巴地跑到咱们这山沟里来给她讨还公道？”
王氏被她说得心动，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王氏一咬牙说：“好，就照你说的办。”
两人达成共识，又成了好妯娌，挎着空篮子，互相搀扶着往村子里面走。
村头的柳树下，一群人照例坐着边干活边闲聊。
看见她俩，大家都惊呆了，顾不得手里的活，都站了起来。
“你们俩这是怎么了？被谁打了吗？”
王氏郭氏头发散乱，衣服被撕破，脸上手上都有血口子，一看就是被人打过。
王氏听见有人问，扯开了喉咙干嚎。
“都是沈大妞那小贱人找人做的啊。她怕我们抢她生意，找人抢走我们的鸡鸭，还打我们。”
郭氏则在一旁委委屈屈抹着眼泪。
村里人都不太相信。
“不会吧？大妞不是那样的人。你们是她婶子，她怎么可能打你们？”
“你们的鸡鸭也没大妞烤得好啊，她干嘛要怕？”
王氏怒道：“她怎么不怕？我们今天明明烤得比她的好，她就是忌妒了。那贱丫头，哪有把我们当长辈。”
郭氏则向人展示身上的伤口。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我们这伤是真的遮不住了。如果不是她派人打的，难道我们会自己打自己，打成这样？”
郭氏这样说，村里人倒信了几分。
“郭氏说得对啊，谁会没事干，把自己弄成这样？又不是傻子。”
“这是谁下的手啊？真狠啊。”
“连脸都花了，打你们的人真是可恶，就该暴揍回去。”
“唉，真是可怜，打人的都什么人啊，坏透了。”
……
王氏和郭氏相互偷偷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怒意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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