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对付？把头伸过去，挨个让他们杀吗？”邹聪讽刺道，他的语气中暗藏着对张叔的不屑，经过了这么长一段时间的相处，我们确实一度将张叔当作自己的救星，遗憾的是，张叔的到来，并没有改变我们的命运。
邹聪这句话毫无保留地将了张叔一军，张叔被怼得哑口无言，他解下腰间的烟斗，放在嘴里吧嗒吧嗒抽了两下，突然想起烟丝都被水浸湿，又黯然地放下，手指不停地捏着衣角，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看到张叔这副表情，邹聪顿时明白了。他不再纠缠，用力将棒球棍甩进河里，朝着狭长的费西米河歇斯底里地怒吼，吼了两三分钟，嗓子逐渐沙哑，他才有气无力地瘫坐在河边，把头埋进膝盖里。
张叔弯下腰，解开了我身上的绳子。我几乎是半跪着爬向刘凯，他平静地躺在那。我抚摸着他血肉模糊的脸，抚摸着他脖子上那道深深地紫黑色的手印。泪水早已打湿了眼眶。
“怎么会这样？”我仍清楚地记得，我双手掐住的明明是方传华，怎么这时候又变成了刘凯了呢？
张叔在我身旁坐下，向我讲述了事情发生的大概经过。昨天晚上，他和邹聪几乎同时醒来，一睁开眼，就看见你在不远处掐住刘凯的脖子，嘴里还发出渗人的笑声。当时的刘凯已经被掐得失去了反抗能力，形势不容乐观。张叔当即判断出我是被水鬼附身了。邹聪拿起棒球棍冲了上去，照着我的后脑勺就来了一下，虽然中断了水鬼对我的控制，但为时已晚，刘凯已经全然没有了生命迹象。
宛如有无数把刀在剜我的心，不论怎么说，刘凯都是死在我的手中，这比把我千刀万剐了还难受。
“方传华这招够毒的，一是他知道安魂这个圈子忌讳谋害同乡人的性命，所以他不会亲自动手杀害刘凯，只能借助你的手来实施，这样一来，刘凯死后，再怎么想复仇，也找不到他头上，毕竟人和水鬼不一样，水鬼的记忆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消退，一般过了三到五年，就差不多忘记了生前所经历的一切。唯一能够记得的，就是临死前那一刻所发生的事情，所以照理来说，他化成魂灵，当然，化成魂灵也是有一定概率的，我这里说的是如果他成为了魂灵，在若干年之后，他所能记得的人，只有你。但是你也不用担心这个，我会做好安魂措施，让他安息转世。二是方传华使出的这一招借刀杀人，不仅成功解决了一个难缠的对手，更引发了我们内部的矛盾，试图引用邹聪对你的仇恨，让你们两个自相残杀，最好落个两败俱伤的下场，这样的话，咱们几个对他就彻底构不成威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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