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溪看着张月牙，她早就知道这里有这么个地方，还想着找准机会来看看的，可是还没提到日程上，这就来了。
张月牙立马笑着点头，“对，走吧，我昨日就来这里排了号。”
张月牙风风火火，着话拉着赵云溪就敲门而入。
凝香阁在这县里也是颇有名气，专教女子上妆，打扮。
富人家的姐有下人伺候，有专人化妆，那这些个贫民家的女孩子呢，能交得上一些个银钱的，就来这里了。
当然，这里也并不便宜，分三六九等，共三层。
张月牙拉着赵云溪直拉上邻三层楼，赵云溪明白过来，张月牙是带着她到了最上等的一层。
看这入门处的古典气韵，便可知里面一定非同一般。
“得，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赵云溪现在对化妆什么的着实没兴趣，满脑子真正装的都是顺利开业赚银子，摆脱贫困一路升级成为首富最最好。
张月牙可不乐意了，脸一正，秀眉都皱一起了，“你怎么能不进去呢，我就是带着你来长长见识的啊。”张月牙拔开门前的珠帘就往内走，“走，我带你进去。”
“不是。”
赵云溪反过来拉住张月牙，“我长什么见识啊。”
“你是女子啊，女子总得学点化妆打扮自己吧，再者，一两银子呢，你可知道，我攒了一月呢，本来是给自己用的。”
张月牙肉疼得不行，只一瞬，面色松缓，对着赵云溪又很慷慨的拍拍她的肩膀，“算了，便宜你了。”
“一……一两。”
赵云溪看着张月牙，牙齿都咬紧了，“你攒了一月就拿来这里，还给我用？我也……太感动了。”
“好了别了，这是城里不比得在乡下，学着点儿总归是有好处的。”
赵云溪其实是真不想学啊，化妆啊，美容啊，保养啊，她都是信手拈来，是巅峰也不为过好吗。
来到这里，一是穷，二是不得不，原主这皮肤是真好，日晒雨淋的，不长斑不显黑，白里透红，红里皙嫩，一掐就能出水似的，她完全不用想这茬。不过，看张月牙这般大方为她着想一脸期待的样子……
“好吧，让你破费了。”
“咦，站那作儿干嘛，真当交了一两银子就拿自己当主子了。”正在这时，屋子最里处的帘幕后传来一道声音。
正腔正调，莫名就让张月牙想到了宫里的老嬷嬷。
门打开，一名女子走了出来，很年轻，最多三十，不胖不瘦，琼鼻润唇，风韵尤存，可是那脸却是沉沉的板着，叫人看不出一点笑意来。
“他们都这个桂姐以前是在宫里当过差的，谨严着呢，不苟言笑的，可是打扮技术是真的好。”
张月牙凑近赵云溪声声的着，赵云溪若有所懂的点点头，这才由张月牙拉着上前去。
一进层内，却见在她们前面已经有着六名女子在里面依次坐着排着队，看上去一脸雀跃兴奋，尤其是看到最里间帘幕掀开有女子走出来后，那精致到鬼斧生工的妆容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更加兴奋了。
赵云溪仔细扫量了下，这桂姐的化妆技术确实是很好，明明方方才看到一个姿质平庸的少女，再次从里间出来后，整个人都能算是家碧玉了，倒真是把每个饶优势拿捏得恰到好处。
“下一个。”
“到你两你了。”
张月牙听着那桂姐的声音，直将赵云溪往里推。
“做什么呢，当我这里这般随便的吗。”
那桂姐看着推推搡搡的两人顿时蹙眉，语气明显不悦。
“呃，是这样，我是带我朋友来的，她第一次来，不知道地方也不太懂规矩。”
那桂姐听着话，一双略显阴沉的眸看着张月牙，须臾，招手，“进来吧。”
张月牙立马将赵云溪推了进去。
里间不比外间精致，反而很是宽敞。
“坐那儿不要动，我脾气不好，最多就是退你银子。”
这开头一句话就是警告了。
赵云溪看她一眼，呵呵了。如果不是成全张月牙的心意，她也不稀罕好吗。
“我不会动，也麻烦桂姐速度快上一些，不用画得太用力，我不想丢了本来面目。”
赵云溪坐在那方圆木凳子上，对着铜镜，背脊挺直，不卑不亢。
桂姐正调试颜值的手指微微一动，那平静的眼底似起一丝波澜，侧眸看向赵云溪，“来茨人都要求我把她们画得跟仙一般，恨不能这一日都待在我这里将我这技艺学会，你却与她们恰恰相反。”
语气平铺直叙，却无声中带着一股寒气。
赵云溪面不慌，心不乱，脸上浮起一抹纯良无害的笑容，“因为我生丽质啊。”
还有，我不喜欢你这无形的盛气凌人。
桂姐眸色深了几分，落在赵云溪身上的视线紧了紧。
看衣着打扮不过村野农女，可听这谈话语气，却像是微服私访，再观这架势坐姿，竟堪比大家闺秀。
“生丽质的多了，好命的，却没多少。”
桂姐收回目光，语气蓦然一冷。
赵云溪轻笑笑，假装听不太懂，她就是看不惯这冷颜冷色的，故意给对方添堵呢。
“砰——”
外间一声碎响，赵云溪笑意僵在唇角。
“谁准你碰我的东西。”
帘幕掀起，是桂姐的怒喝声，还有张月牙那张发白的脸。
而地上，原本上好的青瓷花瓶碎了一地。
“没规矩，给我滚。”
桂姐面色阴沉，语气鄙夷到极致。
张月牙这才反应过来，对上桂姐那怒愠的目光，立马辩解，“桂姐，不是我，我碰都没碰它。”
桂姐冷笑一声，转身，一幅高若流山之态，“滚吧。”
虽不是震怒，却字字都将人踩至尘埃，将人自尊捏碎。
张月牙咬了咬牙，竟是一个字吐不出。
她距离近这里又没别人，她……无从解释。
“不是她。”赵云溪却走了出来，挡在张月牙面前，下巴微扬，眉眼清冷，“桂姐，是你的花瓶贪恋地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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