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树春日搭枝，夏天生果，果子一出来就得卖了，不然熟透了一个个往下掉，届时就亏大了。
新星村的葡萄是大棚种植的，根据市面上的葡萄上市季节打了个时间差。原先销量倒是不愁，但今年跟宋王一起犯了冒进错误的还有秦由。去年因为卖的不错，他小看了突发事件的影响，加大了种植规模，把去年的一些利润全都投入进去了。哪里晓得年后疫情就开始此起彼伏地卷土重来，从国外开始多点发散，全国上下一心忙着抗疫，自然没什么人想的起来要去吃他的葡萄，更别说交通还被断掉了。
宋王贱嗖嗖的感叹：“还好鸭子卖光了。”
不然现在哭的就轮到他了。
本来还以为熬过春节这一阵就好了，哪里知道大头问题在节后啊，可不是什么零星的个例了，是全国上下大面积开花，大家都安安心心在家呆着呢。
秦由欲哭无泪，瞧着宋王的脸颇幽怨。
宋王老婆踹了他一脚：“你忘了你还有股份啊。”
葡萄产业的投资是大家一起的，全村都有出资，赔本赚钱也是一起的。宋王猛地想起来，自己投入的还不少，脸色瞬间变了。秦由看他京剧变脸似的，啧啧感叹，真是近朱者赤啊，跟程也待久了，个性都差不多了，真是神奇。
不远处，程也正在葡萄架上摘葡萄，打了个喷嚏，心道：感冒了？不至于啊？挺暖和的。
难道是女神想他？
想到这个可能，笑的嘴巴都咧开了。
宋王被喷嚏声吸引，看到个人在这儿偷葡萄，还以为是哪个小孩子，刚想抄起家伙来打，就见着程也一脸痴痴笑，忍不住嫌弃，这人怎么越发不正常了。要是半路见到铁定以为是傻了。
“来，尝一个。”程也远远朝着宋王抛了个葡萄。
嫩绿色的葡萄跟个浑圆的翡翠似的，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直直飞入宋王的口中，一口咬下去真甜啊，汁水四溅，隐隐中还带着花香，像是春天入喉，通体都洋满花香。
这种葡萄是秦由特地出去学到的技术，将大火的阳光玫瑰同真正的玫瑰花进行嫁接，精心培育，长出来的葡萄带着花香，是真正的阳光玫瑰。不过，也正是因为嫁接了，甜度不够，较之市面上寻常的更为清冽，没那么齁甜，孩子可能没那么爱，但很多女孩子接受度更高些。
可惜这么好吃的葡萄卖不出去。
程也见宋王表情不大对劲，不是吧，难不成又来一批鸭子？
现在不是过年啊，可能买的人就没那么多了，春天自然是要吃些更清口的嘛。
正想着，后面的秦由也一副心事重重地过来了。
不对，秦由这人一向稳重，情绪不怎么外泄，现在连他都肉眼可见得不开心，肯定是有什么事儿。
“你们这是……咋了？”
还是宋王媳妇儿，跟程也解释了下葡萄的事情。
秦由叹气：“也怪我，盲目扩大种植，要害的大家亏钱了。”
“嗨，这算什么啊。”程也赶紧安慰，“你为村里人做了这么多事。”
这倒是实话，秦由有些像《白鹿原》里的白嘉轩，从来不轻易弯腰，人正直地很，从来让人敬佩，很少有人会怪他什么，充其量是他自己心里过意不去。
程也就是看不惯他们这么苦大仇深，在他这儿除却生死不大事，不对，生死也不是啥大事儿，两腿一蹬，谁还管谁啊，女神都跟他没关系了。这种思想让他迅速能够摆脱眼前两人自怨自艾的状态，认真思索起来。
“不能搞直播对吧。”发货是个问题嗳。
“朋友圈销售数量也有限。”毕竟葡萄不是鸭子，数量要更多些。
“运输也是个问题。”葡萄娇贵，没那么抗摔，必须要有专业的运输渠道才行。
这些问题其实秦由宋王两人都想到了，所以才那么悲观的，程也这边的路子他们都晓得，充其量在朋友圈卖出去一些，更多的就不行了。
程也可不觉得，人的潜力是无穷的，眼前的路也是无穷无尽的，谁说只有一条路啊！他法子多着呢。
正想着，宋王妈妈端着碗煮烧饼过来了。
宋老太太特别喜欢程也，天天好吃好喝供着，程也也会讨女人欢心，用他自吹自擂的话来说，就没能逃脱他魅力的女人！无论什么年龄段，都拜倒在他的石榴裤下。
对此，陈当当一针见血地赠送了四个字——“妇女之友”。
程也哭了，什么“妇女之友”，明明是“师奶杀手”。
不管是之友还是杀手，总归是人缘杠杠的，宋老太太咪咪笑着看程也吃完，问了他一个直击心扉的问题：“有对象了吗？”
程也石化一级。
“给你介绍一个啊，看，有一个连，阿姨做了个目录给你挑，跟商城似的。”也跟皇帝选妃似的。
程也石化二级。
一边的宋王媳妇儿是知道程也心系女神姐姐的，赶紧把婆婆拉走：“哎吆喂，您挑的那些庸脂俗粉小程怎么会看得上啊。”
好不容易逮着损婆婆的，使劲儿的。
将程也石化三级。
“还商城，我妈真能想。”宋王也有些无语。
等等，商城？程也灵光一闪，石头跟被雷劈了似的，“嘎嘣”一下裂开了。
对啊，他可以做个商城啊，还是对接大客户的，这样就可以选择地址允许下单进行发货，同时也只允许订购量到一定数额的客户下单，小单子就不接了，那样耗时耗力的。
这样的销售模式就不是无差别的了，目的也不是打出影响力，而是需要通过人脉经营，然后寻找大单子，也就是大客户模式。
程也寻思，人脉这玩意儿，他有吗？
扒着指头数了下这些年吃喝玩乐的对象，有想了想工作以来的遇到的一些人，转身跪地朝着一面湖摆了摆。
“你干啥呢？”宋王赶紧扶起他。
“别拦着我，我给我自己磕头呢。”程也无比虔诚，“感谢我这些年吃喝玩乐的经历，为我积攒了无数宝贵财富。”
多条朋友多条路，老前辈们诚不欺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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