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鸭子卖的很好，但程也表示自己很不幸福，这是由于吧，嗯——自从上次卖番鸭之后，大家给他起了个外号。
“嗳，听过你们这儿有个鸭王啊？”一老大爷好奇敲着拐杖探头看过来。
程也一听这称呼眉头都打结了，挥挥手：“没没没，什么鸭王啊，还鸡头呢。”
老头儿一听眼睛都亮了，嘿，鸡好啊，鸡更好吃啊，尤其是鸡屁股，他老人家没牙，最适合吃烂的：“有鸡也行啊，大爷我最喜欢吃鸡了。”
吃……吃鸡？
啥鸡啊？
程也一脸诡异的笑，上下打量一番老大爷，老大爷被他看的羞恼无比，这人有毛病吧！气的一甩袖子，转身走人。
程也扬着鼻子，嗤出一声哼：“羞辱我！”
下一刻：“鸭王，那不是鸭王吗？”
一群年轻人指着程也，表情异常激动。程也还来不及溜就被人逮住了，被年轻人围着的当口，余光瞄到刚才的老大爷，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表情讳莫如深，一言难尽……程也觉得自己丢人极了！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给他起的外号啊……什么鸭王啊，说的好像是出来卖的似的。
“还有的卖吗？”为首的年轻人睁着一双懵懂的大眼睛，天真无邪地看着他。
程也：得，他还真是出来卖的。
只不过卖的是真鸭子而已。
程也垂头丧气：“有有有。”
然后将几个年轻人指到了宋王家。
宋王家板鸭压根儿不缺，眼瞅着最近销量好便连夜把那些老的肉即将变柴的给宰杀了，因为程也的四处吆喝，这些成本很快就被销售一空了，宋王媳妇儿开心地人都变温柔了不少。
宋王也开心啊，家庭关系多少年就没这么和谐过，想不到母老虎也能变小野猫，果然是有钱能使女人好啊。
不过这事儿没让他开心多久，很快就遇到了新的挑战。
年底的时候，全国各地人员流动起来，不少跨地工作的陆续返乡，不出意外的疫情又开始卷土重来。本来一年左右时间大家以为快差不多了，忽然又严重起来，尤其是湘江这个小城市，多少年安逸惯了，疫情之初也没面临过什么挑战，现在忽然出了一例，全市上下都警惕起来，交通全都断了。
程也慌了神，不是吧，这事儿出的太突然了，连点准备的时间都没有。宋王夫妻俩眼瞅着快过年了，所以把剩下的番鸭全都宰杀了，虽然做成了真空包装，但为了确保口感没加什么添加剂，保质期也就十五天，根本经不得长时间折腾。
手机电视上铺天盖地都是风险升级的消息时，宋王火急火燎来找程也，结果还没走到村头，秦由带着一众人捂得严严实实地在村头一家门上贴了个封条。
“不能往前了哈。”秦由拦着宋王。
这，不能走？咋了
“这家小子在外头打工的，前脚进门后脚码就黄了，我们接到通知，说小子坐车回来的路上跟密接有过交叠轨迹，算是次密接。所以啊，要隔离十四天。”村里有老人解释。
宋王还懵懵懂懂的呢，次密接啊，哦，那不就隔离十四天就行了，也没啥。
绕着另一条路到了程也住的地方，猛地一拍脑袋反应过来，次密接啊，那他家鸭子销售会不会受影响啊？
程也正对着视频直播呢，一群外地粉丝跟他吵架，说是买的板鸭一直没送过去，因为疫情物流受到了限制，也有少部分人总算是收到板鸭，但发现已经过了保质期，不能吃了。程也忙道歉忙的焦头烂额，还承诺会全额退款给他们，并让他们留下了收款账号，二话不说自己当着屏幕前客户的面把钱全都打回去了，边打边得意地絮叨，“从未有一刻发现富二代这般好”。这一通忙完，连宋王在背后默默站了半天都没发现。
总算搞完下播，一回头——“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宋王感动的都快跪下来磕头了，程也滴汗，这兄台心里也太脆弱了吧，可千万别爱上他，毕竟他只是个传说。
“兄弟，你要是真感动，请把鸭王的称号拿走！”程也强烈抗议，让宋王自己直播一次，让大家知道真正的鸭王另有其人。
宋王可没心思跟他贫，焦虑地眉头成了川字。
“村尾出了个次密接。”
“啊？”程也神经大条，一开始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宋王解释了下：“那这些鸭子怎么办啊？”
也怪他，太得意忘形了，之前发现销量好，完全忘了考虑突发因素，跟老婆两人脑袋一发热把所有的鸭子全宰了，寻思着趁过年可以一鼓作气搞票大的，把钱都赚回来，结果就彻底陷入被动状态了。
听闻宋王解释，程也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现在多少只鸭子？”
宋王伸了个五个手指。
程也睁大眼：“五千只？”
宋王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翻白眼，怎么可能，要是五千只他就要跳楼了，当他是土豪啊，也太看得起他了：“五百只。”
宋王长出口气，哦，五百只啊，还好还好。
宋王满头黑线，什么叫还好。
程也托腮想了想：不过，五百只确实也不少啊，按照一只100的成本价格算，五百只卖不出去就是损失五万块啊。
这对于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来说，确实是不少的了。
眼前汉子脸上浮现愁容：“这可咋整啊，旦旦的学费跟生活费都在里面呢。”
咋整啊，这么整着呗。
程也自小富足惯了，没吃过什么苦，从来没怕过生活的风霜考验，把苦难不当回事有个好处，就是思维不受坎坷影响，依旧活跃。
“还是走网络呗。”
“可是……”宋王想到现在发货发不出去，有些迟疑。
程也勾肩搭上宋王：“哎呀，你换个思路啊，远的不行就就近呗。”
区区五百份，还怕卖不掉！
宋王依旧不够自信：“村里人该买的都买了啊？”
要不是看宋王比他大，敲他脑袋实在不够礼貌，他都想敲上他脑门了。
这榆木疙瘩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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