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补拍中有点走神的人变成了裴玄度，好在杨露白不仅没被影响，还凭借着自己的专业水平把他拉回了戏里。
最后仍然是顺利地一条过，没有出错，没有NG。
杨露白到摆放着成箱矿泉水的地方拿了一瓶，刚刚抬脚往休息区走，就在余光里看见裴玄度追了上来。
“不解释一下吗？”
杨露白笑着，转头看了他一眼，“没什么要解释的吧。”
“喂......你这算怎么回事，话说一半就不说了。”裴玄度轻声抱怨着，用不快不慢的速度跟在她后面。
这个时间，大家不是正在进行拍摄任务就是还没有到片场，休息区空无一人。
杨露白在内侧的一张椅子上坐下了，左手在口袋里摸索一阵，重新戴上了那枚指环。等到裴玄度在她旁边落座时，她一言不发地把手伸向他。
裴玄度先是没有反应过来，随着视线下移，他看见那枚指环在她的手指上微微闪着亮光，蒙在心头的阴霾好似忽然散了。
他立刻把杨露白的手握住了，她吓了一跳，一边想把手抽回来一边问他，“你干嘛。”
“牵女朋友的手。”弄清了杨露白意思的他不再像刚刚那么不确定，他坚定地笑着，看向她的眼睛，“我觉得我应该没蠢到理解错误。”
“嗯，没错。”杨露白飞快地应了一声，脸颊有些发红，说不好是刚刚化妆打多了腮红的缘故还是真的脸红了。“但你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吧，这是在剧组。”
“那在哪里可以明目张胆？”
“你别曲解我的意思！”杨露白瞪他一眼，把手抽了回去，“在哪都不行。”
裴玄度笑了两声，站了起来。“懂了，杨老师这是要和我谈地下恋啊。”
“你少胡扯了，我可没兴趣。”杨露白说，“不过我们总需要时间去让周围人接受这件事吧，等到他们都接受了再公开才比较容易，我不想我们的感情最后是个‘被发现’的结局。”
裴玄度看着杨露白的侧脸，看着她紧锁的眉头，一时间有点后悔说刚才的玩笑话。
刚刚建立的关系就像风雨之中的一尾小舟，任何动静都可能让它沉船。在建好一个码头之前，共同泛舟的人需要给予彼此安全感，而不是在本来就摇摇晃晃的小舟上互相泼水嬉戏。
他往杨露白的方向挪了一步，再次把她的手攥在了手心里，只是这次，他刻意把两人牵着的手往后藏了藏，以确保就算有人路过也不会看见。
“你放心，我会好好打点之后的事情，在主动公开以前，我们不会被窥探、被发现、被架在某个地方下不来台。”他倾身，凑近她耳畔，“我们先悄悄恋爱。”
杨露白的耳廓瞬间红了，这次显然不能再怨给腮红，她往后躲了躲，清清嗓，说了句，“这样说还稍微靠谱了点。”
裴玄度算得上说到做到，确定情侣关系以后，他的确没有在片场和杨露白表现得过分亲密，没有让人怀疑他们之间哪里不正常。甚至除了日常拍对手戏以外，他们都鲜少和对方聊天。
杨露白本以为自己会喜欢这样的相处方式，没想到才过了一周而已，她就开始心里不安了，时常想着——这么“不像情侣”，真的不会出什么问题么？
打开微信，裴玄度的聊天框被她设为了置顶，可是她给他的备注还是生硬的裴玄度三个字，看起来一点都不亲近。
他们的最后一条聊天消息定格在裴玄度说的“晚安”，可是朋友之间也是会说晚安的，难道他不应该说“晚安，爱你”？那样好像更像情侣一些。
杨露白猛地摇了摇头，在心里质问自己这是在患得患失什么。
成年人之间的感情本来就是不那么流于表面的，何况他们是艺人。在处理好外界的事情以前，他们确实就是没办法表现得太亲密。
她收起手机抬起眼，正好看见裴玄度往这个方向走来。下意识想打招呼，但最后打算挥的手还是没能举起来。
“杨老师，愣在这想什么呢？”裴玄度看起来比她自然得多，距离她两米左右的时候就出声打招呼了。
“没什么，你......”
话还没说完，裴玄度忽然抬手，在她鬓角处摘下了不知从哪飘来的一片碎纸。
她的话噎在了喉咙里，而裴玄度只是不明所以地看着她，解释了一句，“你头发上有东西。”
她撇撇嘴，低下头不说话。
裴玄度像是被她的反应吓到了，急急忙忙地说，“我们是要避嫌，但也不能避得太夸张了吧，再这么下去，绯闻确实传不出来，关于我们不合的新闻要传出来了。”
杨露白这才明白裴玄度是误会她的想法了，没忍住笑了出来。
她四下环顾了一圈，确定附近没人后，她忽地上前一步，踮起脚尖蜻蜓点水似的亲了一下裴玄度的侧脸。
看着呆住的裴玄度，她自己也有点心虚，挠挠头道，“我不是觉得我们避嫌避得不够，是觉得避得太过了......我现在很没有谈恋爱的实感。”
她把谈恋爱三个字说得很快，但是安静的氛围里，它们还是稳稳地落入裴玄度耳中。
于是他的表情慢慢松动，长舒了一口气后，他倾身抱住了杨露白，把头埋在了她颈窝处。
杨露白吓了一跳，本想推开，却在听到他的声音时狠不下心了。
“原来你也是这么想的，杨老师，你吓死我了。”他话里充斥着委屈和酸涩，那是这几天同样萦绕在杨露白心头的情绪。“我还以为你后悔答应和我在一起了。”
杨露白把手缓缓覆在了裴玄度的背上，像顺大狗狗的毛一样，上下摸了摸。
“傻子。”
她嘟囔出这两个字。是说裴玄度，也是说没比他好上多少的自己。
裴玄度没反驳，又紧紧地抱了杨露白一下后，担心有人过来，依依不舍地把她松开了。
“那你现在觉得有实感了吗？杨老师。”他又用上了平常的语气，没个正经地调侃她。
杨露白却不再觉得紧张，笑笑说，“勉强还可以吧，就是这个称呼又让我出戏了。”
“那怎么叫？亲爱的、宝贝，还是老婆？”
杨露白脸上一热，抬手在他腰上用力一掐。
“你少趁机占便宜，就叫杨老师，杨老师就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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